游千

06

 

就算周泽楷把车修好了，孙翔也还是会放学之后找他一起回家，周泽楷回家的方向跟孙翔的车站方向是一样的，孙翔总是要抢着帮周泽楷推车，一直磨蹭到自己等车的公交站。

有几次走得早，唐昊跟他们一起，近距离感受到了周泽楷的闷和孙翔的搭讪套路。唐昊每次内心都要滚弹幕：这套路对着哪个妹子用不好，怎么就非要对着周泽楷用。

周五快放学的时候四人群里聊起周末活动。

孙翔：我要约周泽楷打球

唐昊正好奇周泽楷的性取向，跟了一句：我也去

孙翔：那你们都来呗

刘小别：行啊

唐昊：你再让周泽楷找个人，我们就能3v3了

邹远：我也要去啊？

刘小别：正好找你抄作业

邹远：哦。

 

结果第二天下了大雪，从凌晨开始就风雪交加，他们约在学校附近的大学里。下午两点，孙翔到站刚一下车就被大风迎面灌了个透心凉。

周泽楷在大学旁边的甜品店里等他们，周泽楷并没有带朋友来，正好这天气他们也没法3v3。孙翔去前台买了两杯热奶茶，他坐到周泽楷对面，递给周泽楷一杯。

孙翔捂着冻僵的耳朵：“唐昊他们也快到了。”

周泽楷捧着杯子点点头。

孙翔皱眉：“这天气肯定玩不了啊，我们找个地儿吃饭？”

周泽楷说：“太早了。”

一般人午饭刚吃完不到俩小时。

“那我们……”孙翔试探性地说，“去网吧？”说完还挑挑眉。

周泽楷笑出卧蚕了。

周泽楷说：“去我家？”

孙翔立刻抛弃了网吧的提案：“你家离得近吗？”

“就在旁边。”周泽楷叼着吸管喝了口热饮。

孙翔小声问：“叔叔阿姨在家吗？”

周泽楷摇摇头。

孙翔顿时什么压力都没了。

唐昊他们几个陆陆续续过来，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要去周泽楷家。周泽楷的家的确很近，是大学家属区里的小高层，在10层，电梯很快就到了。进屋一看，客厅挺大的，几个人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等着周泽楷给他们找拖鞋。

周泽楷找了半天也没找齐：“直接进吧。”

孙翔第一个小心翼翼踩着地板进来了，在客厅转了一圈确定没大人之后顿时放开了很多。

孙翔指着几个其他房间的门：“周泽楷，哪个是你房间啊？”

周泽楷把外套挂起来，走过来推开一个卧室门。

唐昊正跟刘小别窃窃私语呢：“gay一般都有洁癖，周泽楷屋子肯定……”

话还没说完，周泽楷把卧室门一开，唐昊瓜都掉了。

周泽楷的屋子简直乱得飞起，孙翔都看呆了。满地都是书，墙角扔了两个抱枕和一个大玩偶，靠西墙一个大衣柜，靠北墙一个大书柜，本来挺大的屋子被周泽楷塞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孙翔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周泽楷倒是很习惯了，在混乱中找到落脚点，一路捡了几本书放到桌子上，给孙翔他们清出一条过道。

然而没人敢进。

唐昊内心刮起台风，他现在对自己曾经的gay言论产生了强烈怀疑。

周泽楷看出大家的震惊了，他揉揉自己后颈的头发梢，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恩……”周泽楷说，“去客厅？”

孙翔说：“我不。”

唐昊刘小别相互看看，去客厅找邹远抄作业去了。

 

剩了孙翔一个蹲在周泽楷屋子里，有点热，孙翔脱了外套抱在怀里不知道要往哪里挂。

周泽楷伸出手：“给我？”

孙翔乖乖把外套递过去。

周泽楷抱着孙翔的外套，环视一圈，最后指指自己的床：“坐这吧。”

周泽楷的床倒是一点也不乱，孙翔捞过一个靠枕往后背一塞，顺势躺下了。

周泽楷给他收拾出一个能走人的过道后就停手了，坐到书桌边上找了本书看，桌子和床大概是周泽楷屋子里唯二空着的地方。

孙翔安稳地躺在床上：“周泽楷，你有你初中的照片吗？”

周泽楷抬头疑惑地看看他。

但周泽楷没多问，弯腰从满地书里抽出个文件夹扔给了孙翔。虽然屋子看起来是乱得不行，但周泽楷就是能记住自己每个东西的位置。

孙翔坐起来开开心心地看周泽楷的照片。

文件夹里没多少东西，几乎都是毕业照，有全校的也有全班的，还分不同动作。但不管是什么样的，孙翔总是能两三眼就看到周泽楷，方锐也在照片里，跟周泽楷之间隔了两个人。照片饱和度很高，每一张的周泽楷都站在光里，看起来皮肤很白，头发又很黑，整个人都亮起来了。

孙翔掏出手机偷偷翻拍了一张。

拍完了才发现周泽楷在看自己，孙翔有点尴尬，但一点也不想解释。

周泽楷没什么表情，只是安静地盯着孙翔。他又把毛衣袖子挽起来了，手上还拿着书，现在的样子比照片上照的好看多了。

孙翔的心跳又有点不正常，赶紧低头把周泽楷的毕业照收好。

“给我吧。”周泽楷伸手。

孙翔把文件夹递过去，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还偷偷瞅了瞅周泽楷的衣柜，衣柜里也很整齐。

合着只有外边最乱。

周泽楷打开书柜门，伸长胳膊把文件夹放到最顶层上，孙翔正好凑过来看他的柜子，周泽楷一回身毫无防备地撞在孙翔身上。孙翔下意识搂了一下，但周泽楷反应很快，一弯腰从孙翔和书架之间的空隙里钻出来了。

孙翔有点茫然。

周泽楷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气氛突然就怪怪的。

孙翔皱眉解释：“我是怕你摔倒。”

“我知道。”周泽楷看着他。

周泽楷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好玩的，孙翔笑起来：“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别的。”

“……”周泽楷没说话。

孙翔不记得自己喝醉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所以周泽楷现在一躲，孙翔觉得莫名其妙的。周泽楷已经对孙翔有条件反射了，孙翔一凑得太近他就转身想跑。

孙翔不想让周泽楷太尴尬，他顺着过道出了卧室：“我去找唐昊他们抄会儿作业。”

周泽楷点点头。

 

孙翔一去客厅，客厅仿佛多了十个人，简直热闹了二十倍。

卧室倒是安静了，周泽楷刚要坐下，孙翔跑过来扒着他门框：“来来来，帮我们写个题！”

沙发上唐昊他们对着作业吵成一团，三个人三个答案，孙翔都不知道该抄谁的。周泽楷一来，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搞得周泽楷还怪有压力的。他拿了两张草稿纸坐到沙发角落去，唐昊他们又开始打打闹闹，抡着沙发垫打架玩。

邹远说要玩孙翔手机里的游戏，锁屏一开，有点懵逼：“这是啥啊？”

刚刚孙翔拍了周泽楷的毕业照忘了退出去。

孙翔扑过来抢手机，被唐昊截胡了，唐昊把照片放大了仔细看：“哎呀有个妹子挺好看的。”

唐昊指着手机屏问周泽楷：“这个妹子叫什么啊？”

周泽楷看起来并没有因为孙翔翻拍自己的照片而感到尴尬，他认认真真想了很久：“……忘了。”

“才毕业半年！你就忘了！”唐昊捶胸顿足。

孙翔终于把手机抢回来了，吓出一身汗，但又看周泽楷压根不在意自己翻拍的事儿，表情上还是有点小得瑟的。

“周泽楷你脾气真好。”刘小别咋舌，“孙翔拍你黑历史还到处炫耀，你都不生气？”

周泽楷低头写题，听到这话轻轻笑了一下。

孙翔心里反驳一句：这哪儿黑历史了，白着呢，再说了我哪儿炫耀了，是你们抢着要看的。

邹远问：“周泽楷你生气过吗？”

周泽楷点头：“恩。”

邹远眼睛亮亮的：“你生气的时候会变身吗？也会跟孙翔一样打人吗？”

孙翔气急败坏：“我什么时候打人了！”孙翔抡起沙发垫对着邹远后背砸过去。

邹远说：“现在。”

邹远一边被打一边继续跟周泽楷说话：“我都没见过你生气。”

“有过的。”周泽楷抬头看了看邹远。

“你生气都什么反应的？”

周泽楷思考一会：“不说话。”

本来也不怎么说话好吗。刘小别瘫在沙发上：“天呐，那你千万别跟孙翔生气，孙翔最怕别人不理他，他会爆炸。”

“关我什么事！？”孙翔莫名其妙。

周泽楷没多说什么，把写完的草稿纸递给邹远。

三个人凑过去对答案，刘小别跳起来把沙发垫一扔：“跟我的一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翔瞪了刘小别一眼，扯过他的作业抄起来。

 

没过两天就是圣诞节，因为学校不放假，所以孙翔对这个节日没什么实感，但是小女生们全体炸裂了，又可以理直气壮送一波情书了，孙翔下课去洗手间抽个烟都能被走廊里小女生高分贝的打闹声吓到。

当天下午有节体育课，孙翔一身汗回班之后看到自己桌子上摆了个包装精美的苹果，他把盒子拆了，发现盒子里还有一张纸。

方锐起哄：“哎呦情书！”

孙翔皱眉扫了一眼，大概是抄了首情诗吧，内容磨磨唧唧的，没落款也没署名，孙翔没怎么仔细看就丢掉了。很奇怪，孙翔高中上到现在，表白没少收，情书这倒是第一份，可能妹子们都觉得孙翔不像是个有耐心看情书的人。妹子们的想法很对。

孙翔莫名其妙：“为什么要送苹果？”

方锐解释：“平安夜嘛。”

孙翔把苹果随手塞进抽屉里，不知道是谁送的，也不敢随便吃，然后往桌子上一趴，拿着周泽楷送自己的钢笔转着玩。

最近孙翔跟周泽楷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相处平衡，每天放学一起走已经成了习惯了。

平安夜这天放学，孙翔帮周泽楷扔了两袋子苹果。周泽楷跟孙翔恰好相反，当面表白的很少，全是送礼物的。

江珊也还没走，看到孙翔来找周泽楷，狡黠地笑了一下：“苹果好吃吗？”

孙翔皱眉看着她：“你送的？”

江珊笑而不语。

孙翔转开视线：“我扔了。”

江珊“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天气格外冷，周泽楷的围巾围到了眼睛下面，还扣着外套帽子，孙翔是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没周泽楷裹得这么严实，鼻尖红红的。

刚刚孙翔帮周泽楷处理了太多苹果，有点不自在，感觉听到了无数少女心破碎的声音。

孙翔问他：“你为什么不喜欢收礼物啊？起码找自己喜欢的留下呗，反正都送你了。”

周泽楷没说话。

孙翔推测：“怕收了礼物之后她们变本加厉？”

周泽楷艰难地摇摇头。

他全身上下只露出了眼睛，正好孙翔最爱看的就是周泽楷的眼睛。

孙翔问：“那到底为什么啊？”

周泽楷有些无奈：“跟她们不熟。”

孙翔长长地“哦”了一声：“下次直接拒收呗。”

“拦不住……”周泽楷声音闷闷的。

孙翔嘟囔一句：“找虐。”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只能听到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和自行车链条滚动的声音。

孙翔突然说：“如果是我送你的呢？”

“……”周泽楷没说话。

孙翔也不着急，一边走一边等周泽楷的回答。一直走到孙翔的车站，孙翔把车扶住，周泽楷顺势跨上去，一条腿撑在地上。

孙翔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几秒，孙翔看到了周泽楷的卧蚕。

周泽楷说：“你的我会收的。”

孙翔愣了一会，周泽楷已经骑车跑掉了。

 

圣诞一过就是元旦，元旦再一过，紧接着就是期末和放假了。

快期末的时候学校推迟了封楼时间，总有学霸会在教室里待到很晚，周泽楷是想赶快走的，但期末了妹子们的问题也变多了，孙翔去找周泽楷的时候经常看到好几个学霸围在周泽楷那儿讨论一些自己听不懂的东西。

今天的孙翔坐在周泽楷的后座玩了足足一个小时的手机。现在天很短，外面早就黑了，窗户上看不到阳光只能看到白花花的白炽灯倒影，周泽楷已经站起来收拾东西了，全班只剩下他和孙翔两个人。

孙翔是等得有点烦，靠着椅背懒洋洋的，似乎快睡着了。

周泽楷回头看看他：“下次你先走？”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孙翔鼓着脸，“跟你一起才叫放学。”

“……”周泽楷转回去不看他了。

孙翔有点得意，抖了一会腿，然后跳着站起来：“你慢慢收拾，我去厕所抽根烟。”

孙翔穿过长长的走廊，没有一个班开着门，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孙翔回家晚已经成了习惯，孙翔妈妈还以为儿子在学校好好学习，完全没想到孙翔只是想泡小男生。

厕所灯照常亮着，现在没人了，也不用躲在隔间里偷偷摸摸了。孙翔叼着烟，胳膊撑在洗手台上。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发型，甜腻腻的奶油烟味填满了整个洗手间，拜烟味所赐，孙翔身上每天都是甜腻腻的。

孙翔自恋了好一会，从镜子里看到周泽楷过来了，但周泽楷没进来，只是站在厕所门口探了探头。

“走吧？”孙翔烟还没抽完，他洗了个手，叼着烟说话模模糊糊的。

周泽楷看着孙翔欲言又止。

孙翔手指夹着烟：“是不是觉得很甜？”

周泽楷点点头。

孙翔把剩下的半截递给周泽楷：“要抽吗？”

周泽楷立刻摇头说：“不要。”

“就是因为它甜才喜欢它。”孙翔笑嘻嘻地重新叼上烟，空出手来拉外套的拉链。

周泽楷凑过来一点，闻了闻孙翔的衣服，似乎十分惊讶烟味竟然也可以是甜的。

“方锐说我天天用熏香。”孙翔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他搭着周泽楷的肩膀，把烟按灭在窗台上。

 

他们还从来没这么晚放过学，整栋楼都很安静，好像只有他们两个。

孙翔一步两级台阶，飞快下楼，剩最后四五级的时候跳下去，鞋底踩到地板时很响的一声。

周泽楷走在后面，没他那么疯，追不上他。

孙翔哼着小曲穿过一楼走廊，走到一半突然停住了，周泽楷低着头跟上来，差点撞到他后背。

孙翔飞快回过身，脸色有点不太好。

周泽楷问他：“怎么了。”

孙翔没说话，指指前面的教室，门牌上挂着高三五班。周泽楷安静下来，隐约听到一些很暧昧的声音传出来。

“……”周泽楷看着孙翔的眼睛。

这他妈的。孙翔皱着眉，拉住周泽楷的胳膊原路退了回去，一直退到楼梯口才停下。

孙翔小声问：“这边都是高三的教室？”

周泽楷呆呆地点头。

“我操，教室里都可以……”孙翔小声嘟囔，“老老实实出去开个房不好吗？”

周泽楷忍着笑没说话。

“我们悄悄走过去，别吓到他们。”孙翔的表情很嘲讽。

周泽楷点点头。

说得很轻巧，但孙翔还是很紧张的，他可不想被学长学姐抓到，说他故意偷听就尴尬了。路过正门的时候能听到很大的响动，孙翔抬眼看了一下，门好像是反锁的，教室里的灯也是关着的，如果没声音的话没人会知道里面有人。

孙翔又回头看了看周泽楷，周泽楷依旧一脸平静。

稍微走远了点，孙翔立刻拉着周泽楷跑起来，一口气跑出教学楼才停下。校园里空无一人，孙翔用力吸了口外面的冷空气，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两个人沉默无语去推自行车，气氛十分诡异。

孙翔说：“要不要拐去政教处告个状？”

周泽楷有点慌：“不要了吧。”

孙翔很不爽：“我刚刚他妈的比当事人还紧张。”

周泽楷笑了一下。

周泽楷一笑，孙翔立刻又吊儿郎当起来了：“哎周泽楷你看没看过片儿啊？”

“恩。”周泽楷回答得很干脆，是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孙翔福至心灵：“方锐给你看的？”说完就后悔了。

周泽楷很惊讶，用表情问孙翔：你怎么知道。

孙翔偏头瞅瞅周泽楷，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他看着周泽楷的眼睛，语气还是那个很随意的语气：“那你喜欢看什么样的？”

周泽楷认真思考了一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没感觉吗？”孙翔小心翼翼地问，看着周泽楷的眼神明亮又锋利。

周泽楷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

孙翔的心跳突然变得非常快。

他又问：“那刚刚路过那个教室的时候呢？”

周泽楷还是摇摇头：“也没有。”

孙翔停下脚步。

周泽楷走出去两步才发现孙翔没跟上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周泽楷。”孙翔眯起眼睛，“那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周泽楷一脸疑惑。

“老实说，我看那些东西就有感觉。”孙翔的声音很低，“不是所有人看片儿都没反应的。”

“……”

周泽楷愣了愣，目光有些发飘，孙翔跟他面对面站着，但他拒绝跟孙翔对视。孙翔有些话很想说，但似乎不应该现在说，他也十分矛盾，但他还是强硬地认为：周泽楷不能一直自己骗自己。

孙翔说：“周泽楷，你根本就不喜欢女生吧。”

“……”

孙翔的语气很肯定，周泽楷脸上似乎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但眼神变成了平静又冷漠的样子。他没理孙翔，转身继续朝自行车棚走，孙翔两三步追上他挡在他前面。

周泽楷终于抬头直视了孙翔的眼睛，什么都非要戳破的感觉太尴尬了，跟孙翔相处的确省了很多绕弯的时间，但周泽楷此时的负面情绪远远大于正面情绪。

周泽楷一言不发，侧身想绕过孙翔，孙翔倒着走了两步再次挡住他。

这么你退我进走出十几米，周泽楷放弃了，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

周泽楷说：“大概吧。”

 

tbc

我周即将开始短暂的“没深柜那么深”的柜的体验x

翔翔特别有老司机的自觉（深沉）

我周让翔翔坐自己床的那里，我不知道算不算性取向暗示！？

之前拿班里同学不靠谱调查了一下，住宿舍的男生不喜欢别人坐自己床，要坐也不能坐到床单上，只能坐床板（x）

但我周一点都不care这件事……我翔都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