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千

11

 

孙翔一听课就困得不行，他就是不爱听课，就算现在有心认真学习，身体的习惯也是一时半会改不掉的。孙翔每天下课都是哈欠连天满脸眼泪，爬去厕所抽烟的时候总会得到唐昊和刘小别同情的注视。

他们的午饭还是在实验楼的小半层解决，最近附近开了新的餐厅，孙翔已经连续点了一周的宫保鸡丁盖饭了，竟然也没吃腻。

孙翔叼着烟上楼刚上到一半，唐昊大概是听到声音了，喊了声：“孙翔？”

孙翔一步两阶跑上来，问：“怎么了？”

只有唐昊和邹远在，刘小别大概是拿饭还没回来。气氛似乎怪怪的，孙翔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有个事儿。”唐昊眯起眼睛，“你知道周泽楷要被通报了吗？”

孙翔愣了一下，一阵凉意窜上头顶：“什么？”

周泽楷被通报？周泽楷？被通报？周泽楷这么乖的，他还能怎么被通报？

唐昊的表情有点纠结：“打架。”

“……”孙翔的眼神不太对了，深深沉沉的，烟还在安静地慢慢燃烧。

“你先别急。”邹远觉得孙翔有点危险，连忙解释了一下，“还没正式通报，虽然老师现在都知道了……”

邹远的话并没让孙翔松懈下来。

孙翔拖了把空椅子坐下，瘫在里边儿依旧没什么表情。

周泽楷肯定是不会主动打架惹事的，要动手那只可能是正当防卫，也就是说周泽楷又被人给堵了。孙翔最近不跟周泽楷一起放学，周泽楷落单，的确是有可能被盯上的。怎么就偏偏堵周泽楷？长得好看成绩也好身后妹子太多太招摇了？其实他们这片乱七八糟的学校很多，哪都乱乱的，打架是常有的事，也不需要什么理由，只不过孙翔看周泽楷是有滤镜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堵了那很正常，但周泽楷被堵就说不通了”。

孙翔想了一会，说：“其实我昨天看见他了。”

“放学？”唐昊皱起眉。

“恩。”孙翔点点头，“他跟我们在一辆公交上，他跟我们明明不顺路。”

唐昊没接话，孙翔自己一个人想了一会，突然烦躁地抬腿踹了一脚桌子。

“周泽楷受伤了吗？”孙翔问邹远。

“恩……”邹远看着孙翔的眼睛，艰难地整理语言，“还好……没……大事儿……”

孙翔偏开目光，表情十分暴躁。

刘小别拎着四份饭回来，跑得飞快，还没来得及喘气儿，先跟孙翔说：“知道周泽楷出事儿了吗？”

孙翔声音闷闷的：“恩。”

唐昊朝刘小别使了个眼色，刘小别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孙翔一顿饭吃得极其憋气，他冷着脸把宫保鸡丁里的葱段全挑出来扔在垃圾袋里，很简单的动作，但刘小别就是能感受到孙翔的火气。

孙翔向来都这样，生气起来很容易被察觉到，他就是情绪很外露的那种人。

饭桌气氛很压抑，快吃完的时候，刘小别才敢跟孙翔说：“咳，据说，堵周泽楷的有十来个人……”

孙翔“啪”地把筷子一扔，转身下楼了。

剩下的三个人相互看看。

刘小别叹了口气，摊手说：“我们可能要帮孙翔打架了。”

 

孙翔气得要爆炸了，满脸写着“生人勿进”，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一班找周泽楷，站在门口往班里看了看，周泽楷不在。孙翔喊了声：“江珊！”

江珊吓了一跳，扔了书跑出来：“怎么了？”

孙翔没忍住吼她：“你他妈能不能让你前男友老实点儿！”

声音太大了，江珊被吓得一抖，走廊上的其他人也都朝这边看过来。

江珊立刻明白孙翔的意思了，她拉着孙翔的袖子把他拉进班里。班里人少，孙翔直接坐在了周泽楷的位置上。

“可是我根本管不了他呀，我们都分手了。”江珊声音带着哭腔，“我只跟他在一起了一个月，他就是很凶，谁对我笑一下他都要把人家打一顿。刚分手的时候还总来敲我家门。”

孙翔挑眉看着她：“那怪我咯？”

“那也不怪我呀。”江珊咬着嘴唇，眼圈都红了。

也确实不能怪江珊。

孙翔不想迁怒她，深呼吸了几下，声音稍稍平静下来：“周泽楷呢。”

“在校医院。”江珊小声说。

孙翔问：“会被通报吗？”

“应该不会。”江珊眨眨眼睛，“对面十个人，周泽楷能跑出来就不错了，哪有功夫打他们。”

孙翔小声骂了一句，他掏出手机，小声问江珊：“你前男友哪个学校的。”

江珊愣愣的：“十七中。”

孙翔在备忘录里记下来，又问：“名字？”

江珊说：“……陈阳。”

“家在哪儿？”孙翔看着江珊的脸。

“他是我邻居，不然也不会注意到我。”江珊皱起眉，“你要干嘛啊？”

孙翔没回答，他把手机递给江珊：“把你家地址记上。”

孙翔撑着头想了想十七中的位置，心说那片自己之前也待过挺长时间的，狐朋狗友一大堆。

江珊把手机还给孙翔，孙翔接过来，站起来准备走。

江珊连忙拉住他，声音怯生生的：“你到底要干嘛啊？”

恰好周泽楷回来，看到孙翔在自己座位上，他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孙翔给他让出位置，目光赤裸裸地打量了他一圈，似乎很紧张，但看周泽楷好像的确没什么事儿，起码脸上没伤，走路没问题，孙翔也就平静了一点。

孙翔对江珊说：“我先走了。”

孙翔错身擦着周泽楷的肩膀出了门，周泽楷躲闪不及，被孙翔撞到受伤的地方，他皱起眉，痛感从小臂窜上后脑。

周泽楷咬住嘴唇，孙翔已经走了，没注意到这些，周泽楷也没出声。

周泽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旁边江珊趴在桌子上咬指甲，一脸焦虑。

她小声说：“孙翔来问我前男友的学校和地址，他是不是……”

周泽楷愣住：“你告诉他了？”

江珊懊恼地点了点头。

“……”孙翔会干什么，周泽楷根本不用费力去想就能猜到。孙翔大概是一直习惯了的，谁打他他肯定要打回去，谁让他不开心了，他也肯定是要打回去。

江珊哭丧着脸看着周泽楷：“他肯定是因为你的事，所以才……”

周泽楷垂下眼睛没说话。

江珊说：“你劝劝他吧，我怕他出事儿。”

周泽楷看看江珊，犹豫了很久才翻出手机给孙翔发短信，说：我没事的。

孙翔很快地回复他：恩，我也没事

 

三天后，事儿就传得很疯魔了，说孙翔为了江珊揍了江珊的前男友，让人家跪在地上唱国歌。

孙翔一天内第三次跑办公室，他一推门就跟自己班主任解释：“老师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除了让他唱国歌之外没干别的。”

孙翔的班主任要被气死了，拍拍桌子让他站好：“但是你是不是踹了人家一脚！”

“这也算啊？”孙翔无辜地眨眨眼睛，“我踹他一脚是想让他跪下。”

“你干嘛非让人家跪下！”

孙翔笑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不跪下怎么唱国歌啊？”

“……”班主任给气得一口气没上来，赶紧伸手抚了抚胸口。

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努力憋着笑。

孙翔有点小得意，反正什么把柄都没有，他这次真没自己动手，唐昊他们也没动手，动手的全都不是自己学校的。

班主任换了个话题：“人家怎么惹你了？”

孙翔眨眨眼睛：“没惹我啊？我就是正好路过，正好看他不太爽，正好想听他唱国歌。”

班主任气得一拍桌子：“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孙翔颠颠儿地转身跑了。

 

后来江珊也被叫去几次办公室，不知道跟老师谈了些什么，孙翔打架的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学生之间还是传得很厉害，说孙翔是为了江珊才动手的。毕竟打的是江珊前男友，大家又不傻，要不是为了江珊，干嘛平白无故跟外校人动手？

甚至方锐和沈晴都一脸好奇来问孙翔了。

方锐语气很欠揍：“万万没想到啊，你会跟江珊在一起。”

沈晴一样欠揍：“江珊什么都好，就是眼神不好啊。”

反正孙翔突然就成了话题，下课去厕所抽个烟都有妹子站在厕所门口小声嘀嘀咕咕，模样怯生生的。没过几天年级主任忍不下去了，把孙翔和江珊叫去办公室喝了个茶。

主任语重心长的：“你们收敛点。现在还是学习为重，毕业了再谈恋爱也不迟嘛。”

孙翔皱眉：“我没跟她谈恋爱。”

江珊坐在他旁边低着头不说话。

主任敲敲桌子：“孙翔，有点担当行不行，再这样我叫你家长。”

嗬，孙翔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谈恋爱不行，不谈恋爱也不行。

半个小时后孙翔和江珊一前一后从办公室里出来，幸好是上课时间，门口没围着学生，不然被人看见又要传一波。大概是学校生活太无聊了，整天除了八卦就是八卦，孙翔烦得要命，明明没有的事，偏偏要被传得满城风雨。

孙翔把办公室门关上，转身挡在江珊前面，似乎是想说什么话。

孙翔还没开口，江珊扁扁嘴突然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小声说，“我们以后少联系吧。”

孙翔吓了一跳，摸遍口袋好不容易找出半包纸巾递过去。

孙翔的确是想跟江珊说这些，他没想到江珊猜出来了，现在孙翔面对一个嘤嘤嘤的妹子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还要小心地看着走廊前后有没有路过的学生或者老师。

孙翔小声说：“你先别哭啊。”

“……我没事。”江珊用手背抹抹脸，鼻尖红红的。

两人就这么一直无言，直到江珊平静下来，她呼出口气，却一直不敢抬头。

孙翔艰难地说：“其实我确实，喜欢的是周泽楷。”

江珊低着头：“我看出来了。”

孙翔说：“所以我，我不能浪费你时间了。”

孙翔说完觉得心口终于少了块石头，但是一点也不轻松，他似乎能稍微理解一点点周泽楷拒绝自己时候的感觉了。

“我知道最近他们传得太过分了。”江珊吸了口气，“但是我不敢解释，我不敢跟他们说……说你是为了周泽楷。”

“我知道。”孙翔突然特别难受，他偏头不敢看江珊的脸了。

“其实，周泽楷跟我说……他说你挺好的。”江珊笑了一下。

孙翔没接话。

“大概在他眼里你真的挺好的。”江珊抬起头，“可惜我不是周泽楷，我感受不到。”

孙翔静静地听着。

“但我还是觉得你好。”江珊的声音活泼起来了一些，“毕竟我喜欢你嘛，有滤镜的。”

“……”孙翔叹了口气。

江珊碎碎念：“我那还有好多笔记，如果你要用的话。我可以偷偷给你，不让别人看到。你要是还想让我补课的话就发短信，我会回的。”

怎么跟交代遗言似的，孙翔笑起来。江珊说是这么说的，但江珊自己也知道，孙翔肯定是不会主动找自己说话或是给自己发短信的。她可以理解，难以接受。

孙翔静静听完她想说的全部。

孙翔转身回班之前，还是认真对江珊说了句：“对不起。”

 

三人小群里愁云惨淡。

刘小别：毫无防备，啪一下，孙翔江珊就断交了

邹远：……我失去了我的嫂子

唐昊：现在孙翔连个掩护都没了

邹远：啥掩护？

唐昊：那个陈阳，他在我们学校肯定也有认识的人的

刘小别：肯定啊，不然他当初怎么知道江珊喜欢周泽楷的？可惜他情报不太及时

刘小别：反正也不能把孙翔怎么样

唐昊：这当然了

唐昊：但现在有人传孙翔和周泽楷的事

邹远：啊？

唐昊：说孙翔喜欢男人呗，说他喜欢周泽楷

唐昊：我们班已经有人听说了，还过来问我

群里沉寂了好一会，大概都懵逼了。

刘小别说：我操，这真不能让孙翔知道

邹远：但是既然都传开了？

唐昊：孙翔迟早会知道的

孙翔带人怼陈阳的时候唐昊他们都在，虽然没动手。孙翔确实是一脚踹在人家膝窝上把人直接踹跪了，孙翔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蹲在陈阳面前咬牙切齿：“你他妈再敢动周泽楷一次，我找十个男的操死你。”唐昊他们几个当时还因为这句话爆笑了好半天，现在想起来只想给孙翔两巴掌。说谁不好呢，说“江珊”多好，非要说“周泽楷”，敌人再傻也他妈该想明白了。

但他们都知道，孙翔就是这种性格，什么事情都遮掩不住的，只要孙翔还喜欢周泽楷，就有瞒不住的一天，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孙翔干什么事都太明显了。

刘小别：我以为江珊能顶掉周泽楷的位置的

唐昊：我也以为啊

唐昊：现在已经不指望了

唐昊：孙翔好像是真的特别喜欢周泽楷

 

校医院的检查单开出来了，周泽楷起码要养十天，十天都不用写作业，这简直太让人兴奋了，周泽楷顿时觉得自己的胳膊一点儿都不疼了。

周泽楷窝在座位上一边听课一边看小说，老师都怪心疼他的，也不说他什么。课上了一半，江珊喊了声报告，小跑着跑回来，江珊半节课都不在，大家都知道是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谈话了，被一起叫过去的还有孙翔。周泽楷看看她，发现她眼睛红红的，可能是哭过了。

江珊一回来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周泽楷有点担心，看看老师，看看书，再看看江珊，来回几次，江珊终于抬起了头。

江珊小声说：“孙翔太过分了。”

周泽楷眨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珊说：“孙翔只是对你一个人特别好而已。”

周泽楷也趴在了桌子上：“大概吧。”

江珊蔫蔫的，从抽屉里翻出几本书放到周泽楷面前：“帮我给孙翔吧。”

“……”周泽楷没接话。

“孙翔是真的想考一班的，为了你。”江珊拖着腔，“精英班啊！我都不敢考。”

周泽楷轻轻笑了一下，大概就没有孙翔不敢干的事。

周泽楷第一次主动去找孙翔。

他很少来孙翔这边的走廊活动，好多妹子看见他都一脸惊讶，目光黏在他身上。刚放学，走廊上人正多，周泽楷去孙翔班门口看了看，孙翔坐在最后一排，正在收拾东西，看起来就要离开了。

周泽楷去班级后门等他，孙翔听着歌，背着包一开门，面前站着个周泽楷。孙翔吓了一跳，保持着开门的动作静止了。

孙翔看着周泽楷的眼睛，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来干嘛。”

周泽楷把几本书给他：“就这些了，再没了。”

孙翔看了看周泽楷，再垂眼看看他手里的书，突然笑了一声：“谢谢。”

周泽楷没说话。

孙翔倚在后门门框上：“你之前打架伤哪儿了？”

周泽楷抬起右手，校服袖子挡住他半个手掌，周泽楷站得直直的，这个抬手的动作特别像招财猫。

孙翔抓住周泽楷的手腕，周泽楷疼得皱了眉。孙翔连忙放松了力道，另一只手把周泽楷的校服袖子撸上去。周泽楷的小臂上一大片淤青，应该是擦了些药，药味很重，孙翔低头看了半天也不敢下手碰一下，眉心又拧起来了。

“操。”孙翔咬牙骂了一句。

“没事的。”周泽楷想把手抽回来。

“等等。”孙翔一把抓住他，这次没敢碰手腕，孙翔捏住周泽楷修长的手指，把他的手臂翻过来又仔细看了一遍，周泽楷干干净净的掌心亮在孙翔眼前。

孙翔走了神，还抓着周泽楷的手没放开，之前谁告诉他，说手摸起来柔软的人容易动感情，周泽楷明显不是那种人，他虽然手指又白又修长，但骨节分明，抓在手里绝不会觉得软。

孙翔回过神，说：“要完全好起来的话，可能还要两个周。”

孙翔这才放开了周泽楷的手，周泽楷默默把袖子扯下来，没有说话。

孙翔问他：“你最近都怎么回家？”

周泽楷说：“坐公交。”

孙翔挑挑眉。

走廊上很多人来来往往，不少往他们这边看的，周泽楷背对着走廊察觉不到，但孙翔是能感受到的，有的人看得时间长了，孙翔就抬眼瞪人家。孙翔瞪了几次，周泽楷终于也感觉到气氛怪怪的了。周泽楷把那几本书塞到孙翔的怀里，挥挥手说：“我先走了。”

直到周泽楷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了，孙翔才收回目光，他看了看周泽楷的那几本书，有三本江珊的，一本周泽楷自己的。孙翔把周泽楷的那本抽出来翻了翻，周泽楷的题集都很干净，笔记并不多，也很少有改动的痕迹，大概全都是一遍过的。孙翔粗略翻了一遍，突然有抹红色闪过去，孙翔挑眉，一页一页翻回去。

是周泽楷的书里少有的红色批注，一行字写在页脚上，但内容跟题目没半点关系。

孙翔皱着眉看着那行字：当时分开，就像失恋。

 

孙翔他们的四人群里又聊起来了。唐昊推荐了新游戏，连邹远都被拉下了水，四个人一写完作业就要进游戏遛一圈。正是四月末五月初的时候，学校每学年都有外出活动，今年高一年级的活动是去城郊的森林公园爬山爬一天。虽然听起来是要累得够呛，但总比上课好玩多了。

孙翔他们已经决定要玩上一整天的手游了。

学校旁边只有一个大点的超市，春游前一天放学，满超市都挤满了买零食的学生。周泽楷只想买个牛奶，没想到被班里妹子们撞见了，硬是让他帮忙推购物车，周泽楷看看车里堆成山的东西，点头同意了。最近总有人说周泽楷变得好相处了一些，虽然话还是很少，但比起以前，现在爱笑多了，妹子们总会错觉是自己的功劳。

她们在前面挑东西，周泽楷在后面一边玩手机一边推车。

妹子们叽叽喳喳地说“哎呀是孙翔唐昊他们”，又说“果然没看到江珊”。

周泽楷抬头看了一眼，还没找到孙翔在哪，就先被妹子们推搡着原路退了回去。

“……”周泽楷茫然地眨眨眼睛。

女生们一聊起天就浑身八卦小泡泡，一个妹子说“我不喜欢孙翔，他就是耍江珊嘛”，很快有几个人附和，“明明就是跟江珊在一起了，竟然都不敢承认的”“不就是长得帅点吗，抽烟打架的我才不喜欢呢”。太好玩了，不知道孙翔自己听到会是什么反应。周泽楷没忍住笑了一下。

妹子们立刻围上来问他。

“周泽楷，你知道他们最近都在说的吗？他们说孙翔喜欢的不是江珊，是你。”

周泽楷拧起眉：“谁说的？”

“听隔壁班有人传的。”

“七班有同学也这么跟我说。”

……

周泽楷有点紧张地抓紧了购物车的扶手。这事孙翔知道吗？大概是不知道的。

妹子碰碰周泽楷的衣服袖子：“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啊？”妹子一脸的忿忿不平。

“恩……”周泽楷想了想，“……没有。”

“我就说！这种一听就很假好吗！”妹子如释重负，但又很快担心起来，“不过还是离孙翔远点吧，万一呢！”

周泽楷笑得弯起了眼睛。

周泽楷摇摇头，还是那句话：“孙翔挺好的呀。”

tbc

啊啊啊没那么虐了！虽然也没很甜……吧

我翔表示，敢打老子的人，特妈的，干死你

本来想写个在一起之后的番外开开车过节的！但是今天突然有了别的事……我就没搞完！心累-

江珊妹子杀青了……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