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一起世界巡游,做世界第一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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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周】小幸运 34

搞起事儿简直得心应手(围笑)

34

 

寒假被压榨得只剩春节七天假,期末考试的成绩被拿到区里排了个排名,孙翔和周泽楷之间隔着两千多人,孙翔以前没什么感觉,这次见到排名表整个人突然低落了,蔫儿了好几天。他被两千人的差距吓到了,更可怕的是,他一直觉得自己这次考得挺好的。

因为这事,四人小群里闹哄哄的。

刘小别安慰孙翔:放在一年前,你俩之间得隔上一万人呢

唐昊:就是,看开点

孙翔:问题是我看不开啊

唐昊:竟然能为了个成绩低落成这样,你变了,你不是以前的孙翔了

刘小别:你真的变了

唐昊: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

孙翔:我也不知道,反正突然就烦得不行

 

虽然跟周泽楷差距挺大,但是这成绩已经是孙翔的历史新高了,其实自从跟周泽楷在一起,孙翔的成绩一直是一次好过一次,只是涨幅大小的差别。孙翔的父母第一次以为只是侥幸,后来几次见孙翔依旧挺稳,都还挺惊讶的。假期里的补课跟期末几乎无缝衔接,中间只放了一天的假,孙翔把宿舍里一些用不到的东西搬回了家,顺便给爸妈汇报期末成绩。

孙翔学校所在的这个区的高中质量比其他区高一点,区里的排名拿到市里只会更有优势,孙爸爸一听孙翔说自己区排名2000多,立马掏出手机百度一下往年高考的区2000名都能去哪些学校,然后跟孙妈妈俩人讨论起来,说这个挺好的,有同事的儿子就去了这个,又说另一个也不错,大学隔壁班那个谁谁谁就在那当教授。

俩人讨论得特别投入,把孙翔晾在一边,孙翔闷闷不乐,听爸妈聊天越听越郁闷。

听了一会孙翔终于忍不住了,凑过去随便问了一句:“1000名能考去哪?”

“我看看。”孙爸爸一愣,手划着屏幕把表格往上翻,一边看一边算,“儿子你再多考30分就能往上窜1000名,厉不厉害,再多考50分就能窜到500名,再……”

孙翔打断他:“再多考100分我就稳稳的状元了,是吧。”

孙爸爸诚实地回答:“是。”

孙翔气呼呼地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孙爸爸也不搭理他,家长两人继续讨论学校问题,孙翔直接端着碗凑过去,模模糊糊从父亲划动的屏幕上捕捉重点信息,他知道周泽楷肯定可以去最好的,所以咬着筷子去看最好的那所学校的分,看清之后心都快要不跳了,如果只是简单粗暴地用这次考试的分数当标准,孙翔大概要考出比现在多七十分的成绩才勉强有可能。孙翔几乎立刻把这个想法按回了肚子里,这想法让他绝望也让他害怕。

孙翔毛毛躁躁地把饭全吃完,碗一摔直接出了餐厅。

 

他们寒假补课的地方还是在之前暑假补课的那所大学里,就在孙翔初中旁边。

但这次换了个教学楼,这次的楼后面有个小花园,应该是这所大学里小情侣经常游荡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大学生放假了,校园格外清冷,还在活动的多半都是借场子补课的高中生。

下课间隙没什么事做,沈晴跟小伙伴倚在楼梯间的窗台边上一边吃零食一边聊天,沈晴刚撕开一袋肉松饼,正准备往嘴里送,旁边小伙伴突然指着窗外说:“快看快看!那是谁那是谁?”

沈晴背靠着窗台,没搭理她。

另一个小伙伴看了一眼,立刻认真地趴到玻璃上:“天呐,手拉手诶,是我们学校的吗?”

她们站在四楼的楼梯间,看底下的人都是俯视,根本看不清脸。

“不行,认不出来,但是确实是两个男生。”小伙伴们还在扒着玻璃叽叽喳喳,有一个已经撸了袖子准备开窗了,被另一个拦住:“大冬天的,开窗冷死啦。”

沈晴终于有些好奇,不情不愿回头瞥了一眼,一看不要紧,心脏都要吓停了,卧槽那不孙翔周泽楷吗。

“我的妈呀。”沈晴颤巍巍地叫了一声。

毕竟是坐过一年孙翔前桌又坐过一年周泽楷同桌的奇女子,两个人她都熟悉,随便一瞅就认出来了。而且其中一个就是周泽楷的衣服没错,因为外出补课不让穿校服,所以大家都穿了自己的过来,幸好两个小伙伴都跟周泽楷和孙翔不同班,不然早该认出来了,也幸好底下小花园植物多,能给他们掩护一下。

两个人应该就是下课遛弯,走得很慢,孙翔走在前面拉着周泽楷的手,还不老实地甩着周泽楷的胳膊,磨磨蹭蹭终于钻到墙角的一颗大树下面不动了,常绿乔木的树冠把他们遮得严严实实。

八卦的女同学抻着头等了半天也没看到他们出来,小声嘀咕起来:“奇怪了,就这么消失了?”

“很明显停在树底下嘛,你猜他们在干嘛?要不我们下去偷偷看看?”

天哪天哪天哪,不能被她们发现,不能被她们发现,不能被她们发现!沈晴手足无措,情急了大声说:“我要吃零食!”

“……不是刚去买了吗?”妹子回头,指了指沈晴手里装满零食的塑料袋。

“不行,我又想吃别的了。”

沈晴已经开始伸手拽她俩衣服了,拖着腔调撒娇:“陪我去买!陪我去买!”

沈晴撒娇太少见了,俩人都一身鸡皮疙瘩,赶紧举手投降:“走,走。”这才好不容易从窗边挪开。

 

孙翔和周泽楷毫不知情,大树底下有个长椅,两个人坐着聊天,孙翔带了一边耳机打游戏,另一个耳朵留着听周泽楷说话,耳骨上的耳钉亮晶晶的。周泽楷低头对着一条短信删删改改,是要发给老师的,所以措辞要严谨。中午阳光正好,顺着树缝透下来,一地斑驳的影子,冷风一吹就动来动去,周泽楷屏幕上总是有个亮斑,他抱着手机不停地调整位置,看起来像是在找手机信号。孙翔余光看着他这样,小声笑起来,笑了一会又不笑了。

孙翔突然说:“你大学要去哪?”

周泽楷停了摁屏幕的动作,转头看着孙翔的脸。

孙翔还在打游戏,侧面看过去鼻梁尤其高挺,他垂眼的时候从来不会给人低眉顺眼的感觉,只会有轻蔑和挑衅的意味传递出来。但周泽楷知道孙翔没那意思,只是光明喜欢在他睫毛的末梢留下些许印记,产生出轻佻玩味的错觉。

孙翔见他不说话,开始自言自语:“你肯定会留在市里吧,最好的学校在这里。”

周泽楷没说话,等着听孙翔的下文,孙翔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特别令人烦躁的东西,他抬头看了看前面,把耳机扯下来,连同手机往椅子上一摔。孙翔说:“我他妈是傻逼吧。”

周泽楷一愣。

枝叶缝隙的光斑打在孙翔肩膀上,亮晶晶的一片。

孙翔说:“我现在才突然想着要跟你去一个地方,突然特别特别想,以前都没这么想的,好吧,其实以前我是一直逃避这个问题的,但现在我没法回避它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周泽楷谨慎地没多说什么,静静等了一会,又听孙翔说:“但我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周泽楷盯着孙翔肩膀上的光斑出了神。

周泽楷说:“别想那么多。”

“我怎么可能不多想!”孙翔朝周泽楷吼,“我就是觉得我特别没意思!”

每次孙翔情绪激动,周泽楷都无法摸透孙翔愤怒的原因,这次也不例外,周泽楷安静地看着孙翔,眼神有些茫然还有些受伤,他动了动嘴唇,轻声说:“可是我喜欢你,我……”

“好了!”孙翔打断他说了一半的话,飞速接上一句,“我也喜欢你。”然后趴在膝盖上半天一动不动。

周泽楷这次是彻底不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弯腰凑到孙翔身边,搂住孙翔的肩膀,想把孙翔的上半身掰起来,但孙翔用力趴着,就是不轻易直起腰。

周泽楷只能用这样别扭的姿势搂着他,小声说:“其实,我没想过这些。”

这小半句话把孙翔炸起来了,一脸难以置信:“你没想过?”

“不是,孙翔,”周泽楷有些着急,捏着孙翔肩膀的手都更用力了,“你不用担心这些。”

“……”孙翔把外露的激烈收敛了回去,不说话了。

现在孙翔的分数恰好位于尴尬的分段里,学校和专业不能兼得,孙翔倒对专业没什么要求,一直以来都没什么非某学科不可的执拗,但单看学校也十分难办,市里没有合适的,留下是浪费,所以要选学校只能从外省里挑。孙翔想了一大圈,又开始没由来的烦闷,皱眉往椅背上一靠:“其实我一直不懂,你之前为什么说要等毕业再说,明明毕业了就分开了。”

周泽楷一愣:“谁说的?”

“……”孙翔不解地看了看周泽楷的脸。

周泽楷说:“我没想分开的。”

孙翔以为周泽楷会错了自己的意思,重新暴躁起来:“我不是说分手!我是说,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不在同一个学校,好长时间见不到一次,我说的是这个分开!”

周泽楷莫名其妙:“我刚刚也不是分手的意思啊。”

“那你什么意思。”孙翔语气不善,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的模样如同挑衅。

周泽楷看看孙翔的脸,正好风吹过来,风太冷了,吹得脸颊麻木,余光有一片光跟着风晃动,周泽楷偏开视线去捕捉,发现是那片落在孙翔肩头的光斑。

周泽楷看了它许久,向来冷淡的眼睛突然柔和下去,甚至带上笑意。周泽楷轻声说:“光在你身上。”

孙翔没反应过来。

“我没想过分开,”周泽楷平静地说,“我们会去同一个地方。”

 

孙翔的低落情绪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后来跟周泽楷出去开了一次房才好了些。假期补课没法住校,所以想开个房也费劲,一般只能开半天,晚上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而且作业很多,孙翔现在看见周泽楷的脸第一反应是让他给自己讲题,亲亲摸摸之类的竟然都退居二线了。

这实在是太烦人了,孙翔更郁结了。

周泽楷离他最近,孙翔一烦,周泽楷立刻就能看出来。孙翔烦躁起来就要抽烟,周泽楷也不好管他,他知道孙翔在想很多东西,不爱学习又非要学习,还非要好好学习,这本身就很艰难,等到抽烟也压抑不住孙翔的浮躁的时候,周泽楷就会拉他出去开房,每次都折腾得很厉害。

补课地方离孙翔的初中近,他们有一次去开房的路上还碰到了何夏,何夏没想到会在这地方见到他俩,一脸惊愕。之前周泽楷突然就收不到何夏的短信了,不明就里还挺开心,现在突然偶遇,也没特别的排斥。

何夏还是很另类的打扮,远远看着孙翔,欲言又止表情复杂,想打招呼又不敢打招呼,手尴尬地僵在半空。孙翔也看见她了,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两人什么交流都没有。

周泽楷看出了点什么,犹豫道:“她……”

孙翔没想着隐瞒:“我跟她说过不要再来找麻烦了。”

怪不得突然安静了。周泽楷点点头,没再细问。

当天下午破天荒在浴室里做了一次,周泽楷撑着墙的手直打滑,比在床上做累多了,做完之后孙翔半背半抱把他弄到床上去,一边玩他头发一边嘀咕:“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考得那么稳呢。”

在考试这方面周泽楷确实稳得可怕,如同开挂,高中三年至今为止也就翻车两次,一次是英语听力迟到,还有一次是为了孙翔没写完题,这些疏忽和任性肯定是没法搬到高考考场上的,孙翔左想想右想想,想着想着就又烦起来了。

周泽楷知道他在想这些,但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措辞一会,把话题稍微拉远了一些,说:“我给你讲故事吧。”

“恩?”孙翔被周泽楷天马行空的答非所问弄得有点懵,挪挪身子平着趴在周泽楷旁边,两人的头都偏向对方的方向。

“我很小的时候有个朋友。”刚做完爱的周泽楷很懈怠,声音又轻又慢,好像是把这些话当做睡前故事来讲的,“我们同一个小区,家长喜欢比较,他很外向,有很多朋友,我不喜欢说话,但是考试可以很轻松就考好。”

孙翔眼睛一眨一眨,格外认真。

“他总喜欢找我玩,我都会去。”周泽楷说,“后来突然有一天,他不找我了。”

孙翔听得入戏,立刻皱眉:“为什么啊?”

“不知道。”周泽楷说,“我就自己去玩,去小区荡秋千,就在他楼下,抬头能看到他卧室的窗户。我每晚都去玩,每次都能看到他,他坐在桌子前面,一个黑色的影子。”

周泽楷说完了,对着孙翔笑一笑。孙翔好像听懂了,但又好像没听懂,还追问两人现在还联系吗,周泽楷说从那之后就没有了,甚至已经记不起名字。孙翔又问,那你没有主动找过他吗,你就远远看着他吗。孙翔的问题总是从很奇怪的角度出发,其实周泽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给孙翔讲一个什么样的故事,也不知道孙翔应该听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周泽楷没有再回答孙翔的问题。周泽楷好像已经很困了,眼睛闭上,不再说话。

他们晚上没法在这过夜,还是要退房的,周泽楷睡了,孙翔可不敢睡,生怕睡过了头来个夜不归宿,两个人都完蛋。孙翔只能继续趴着胡思乱想,想了一会,突然用手肘捅捅周泽楷:“你别睡太沉啊,不然等会起来的时候好难受的。”

孙翔的声音像是隔了棉花钻进耳朵里的,周泽楷“恩”了一声,却没有动。

孙翔不再说话了,他搂过周泽楷的肩膀,把周泽楷圈在怀里。周泽楷脖子上的那条黑色挂绳十分突兀,孙翔扯了两下,把钥匙拽过来正反看看,攥在手心里。

 

烦闷归烦闷,学当然还是要继续学。孙翔浑浑噩噩,几乎已经麻木,周泽楷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脑子公式诗词,其他的什么电影什么书,全都没工夫看了。身处这种环境里,孙翔把最烦的那阵子捱过去了,也就慢慢习惯了,被迫接受高强度学习节奏,愁都没空愁。时间压缩到极限,昨天他们还在大学的教学楼里啃面包,今天就要穿着校服去学校开学了。

孙翔坐在宿舍桌子前边刷题,一边抖腿一边嚼口香糖,试图用口香糖吹出泡泡来。刘小别回来正常上课了,跟着他们一起熬夜写作业。牌也不打了,酒也不喝了,整个宿舍全趴在桌子上跟做不到尽头的题集相看两生厌。

开学后没几天就是高三百日誓师大会,内容无非就是激励大家赶紧进入冲刺阶段背背背学学学不学不是中国人。孙翔本来都没打算去,后来知道周泽楷又要上台念稿子,他才想着去听一下。

地点是学校礼堂,得穿越大半个操场才能到,时间是下午一点,吃完饭就差不多该过去了。

周泽楷去办公室拿稿子,没法跟孙翔一起走,孙翔只好跟着班里的大部队一起。整个高三都要去开会,走廊上闹哄哄的,孙翔跟在江珊身后出了教室,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理综题目。

孙翔跟着人流正要下楼,身后突然来了一声:“学长!”

孙翔回头看了眼,何夏混在人群里很突兀,正朝他招手。

“你来干嘛?”孙翔没想理她,没想到何夏侧身从人缝里挤过来,一把抓住了孙翔的校服袖子。何夏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的了,也不化妆了,看起来干干净净,但咋咋呼呼的样子一点儿没变,她揪着孙翔的袖子不松手:“学长,我有话说。”

孙翔还有事儿呢,没想搭理她,手上用力一挣,没想到把何夏扯得一个踉跄。何夏突然就火儿了,一把抓住孙翔的胳膊,声音很强硬:“我假期里去问过初中认识的学姐了,她们说你之前有过女朋友的。”

孙翔没明白她的意思,不耐烦地眨了眨眼睛:“所以?”

“所以你以前其实是喜欢女生的呀。”何夏委屈巴巴地说,周围一圈人听到些模糊的字眼,好奇地朝他们看过来。

孙翔不想站在楼梯中间挡路,只好往楼梯休息平台的角落里挪了挪。何夏也跟着挪了过来。

“那又怎么样。”孙翔莫名其妙,“跟你有关系吗?”

孙翔的这个回答当然是让她不服的,她本来想放弃了,但总是莫名觉得自己还能挣扎,假期里按耐不住又去打听了好多孙翔以前的事,甚至还认识了好几个初中跟孙翔同班过的学姐,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孙翔当然喜欢女生啊?有过好多女朋友呢。孙翔是喜欢女生的。那么周泽楷就只是意外,只是暂时,只是错误,只是浪费时间,根本不足为惧。她激动了半个假期,现在才刚一开学,就迫不及待来找孙翔求证了。

孙翔哪知道这些弯弯绕,只想着赶紧脱身,还要去开会。

何夏说:“我就是想来劝劝你。”

“哦。”孙翔敷衍。

“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周泽楷在一起啊。”何夏被孙翔的态度弄得气急了,“你们又不会有什么结果!”

“……”孙翔听到这句,一把甩开她的胳膊,整张脸都冷下去。

何夏这一声嗓门有点大,楼梯间里很多人都看过来,孙翔瞬间恶意爆棚,甚至揣测何夏很可能是故意挑人多的时候来的,幼稚的小女生是想拿这场面压自己。孙翔哪是那么好脾气的,他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孙翔瞪着她:“你他妈再说一遍。”

“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何夏真的又说了一遍,梗着脖子瞪回去,“为什么非要相互浪费时间啊!”

孙翔瞳孔骤缩,何夏以为他要动手,吓得抬手空挡了一下。

人群叽叽喳喳,一部分不明事理的以为是小情侣吵架,可惜孙翔的听力前所未有的灵敏,一片嘈杂里,孙翔只能听到那些谈论自己的,以及谈论周泽楷的。孙翔不想听这些,不想听别人无关痛痒的拿他和周泽楷的事开玩笑,不想听别人口中关于他们的哪怕只是一星半点的不好。

孙翔压低声音:“我说过别再跟我有关系了,我们的事儿不用你管。”

但是何夏不理解,急得跺了跺脚:“可是,可是我是为你好啊!”

“你是我的谁啊!我用你为我好了吗!”孙翔突然忍不住了,“我看起来脾气很好吗?给我让开!”

唐昊正好准备下楼梯,老远就听到吵闹的声音,吓了一跳,想挤却又挤不过去,看热闹的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孙翔已经把何夏推开了,整个人阴森森地裹在暴躁里,眼睛里是铺天盖地的愤怒的暗涌,随便一颗火星就能让他爆发。

唐昊只能大声喊他:“孙翔!”

孙翔正在气头上,没什么好脸色,他循着声音抬起头,整个人一愣,直接僵在原地。

“孙翔?”唐昊又叫他一次。

孙翔没有答应,呆呆的,好像是被吓到了。唐昊直觉哪里不对劲,回头看了一眼,也懵了。

周泽楷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身边是一班的班主任,两人应该是刚刚商量完了要念的稿子,所以从办公室里一起出来了。发现有老师在,整个楼梯间顿时安静下来,何夏也被这场面吓住了,怯生生地站在旁边不出声。

孙翔紧张地屏住呼吸,他目不转睛跟周泽楷对视,似乎在用眼神问周泽楷:听到了多少。

“……”周泽楷咬住嘴唇,艰难地偏开视线。

孙翔整颗心都坠下去。

一班班主任看了看孙翔,又看了看周泽楷,伸手把周泽楷手里的讲稿拽了回来,薄薄的几页纸上烙着周泽楷用力攥出的折痕。她淡淡地说:“周泽楷,你不用去开会了。”

人群静悄悄地给老师让出了个通道,直到她走下了两层楼,才渐渐恢复喧闹。周泽楷呆站在楼梯正中央,被下楼的人撞了好几下肩膀,孙翔连忙挤过来抓住他的手腕,没敢停留,艰难地逆着人流往上走。

唐昊连忙提醒一句:“你俩都别去开会了!”

孙翔点头却没回头,一直把周泽楷扯进洗手间里,才像是突然有了心跳一样急促喘息起来,半晌,挤出一声:“我操。”

周泽楷依旧愣着,傻乎乎地看着孙翔的眼睛。

孙翔抱住他,胳膊一直抖,被惊惧刺激到的大脑费力地缓慢思考。现在可能全年级都要知道他们的事情了。更糟糕的是,周泽楷的老师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她会怎么做,会叫家长吗,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爸妈吗,会强制周泽楷跟自己断绝关系吗。

不知道,孙翔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有可能这些都会发生,甚至更多。

孙翔用力太大了,周泽楷被孙翔勒得几乎喘不过气,他顺了顺孙翔的后背,勉强安慰道:“没事的。”

孙翔继续抱着他,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周泽楷也确实是被吓到了,没想到何夏会这么胡闹,其实他俩的传闻一直没断过,只是缺少爆发的导火索,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学也不敢大声声张,但早就埋好了隐患,毕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关系,怎么可能永远都不被人看出来?

周泽楷努力说服自己:只是时间问题,总会被发现的。

这么一想就没那么恐慌了。孙翔不是说过想光明正大的吗,这不是正好吗。周泽楷逼自己冷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又平淡。

周泽楷说:“大家总要知道的。”

但根本哄不了孙翔,孙翔没什么反应,也说不出一句话。

周泽楷摸摸孙翔的后背,又说:“没事。”

孙翔突然把周泽楷推开,两手用力捏着周泽楷的胳膊。

周泽楷没在看他,低着头,手指纠结着扯校服袖口的布料,这些隐秘的小动作混在一起意思很明显:周泽楷现在很紧张。

可周泽楷的声音又的确是平静的,是惯常的那样。

“没事。”周泽楷说,“我可以出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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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双更,晚上再更一波!

善待肖时钦!我们不搞小事情,要搞就搞大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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