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一起世界巡游,做世界第一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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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喻】生 09 -fin

AU、慎慎慎人

fin

 

 

09、未曾存在的牢笼

 

窗外边不太平静,睡不着。

随便来点什么细小的动静我就睡不着,这是旧习惯了,需要改掉。紧绷的神经早该放一放,但这些都是条件反射,我有点烦闷。

腰和肩膀还有些难受,厚窗帘拉得很严实,静音空调亮着绿色的灯,我必须强迫自己全身放松,才能把所有戒备从这个满是漏洞的房间中收起来。

喻文州就睡在旁边不到30公分的地方,如此大的响动也没有把他吵醒。

嗯,人总是会变化的,甚至旧习惯都能抹杀得干干净净。

我轻轻压了压他的枕头边缘,果然没有感觉到枪械的冷硬,这么一想,还挺让人泄气的。我摸出自己枕头底下的枪,拎着战到窗户边上,探头向下看了看。

小巷子里灯光微弱,金属棍棒击打肉体的声音很是沉闷,骨骼碎裂的咔咔声倒是十分刺耳。

这地方非常乱,我是知道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倒也不会担心这些——

“……睡不着?”

喻文州醒了,头发凌乱,眼睛也没有完全睁开,却还不忘勾着嘴角笑。

我继续盯着窗外:“嗯,太吵。”

“吵……?”

喻文州歪头仔细听了听,表情一直处于茫然状态,大概是听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他也就放弃了,伸出胳膊招了招手:“没事儿的,来睡觉吧,小周。”

我安静地看着他。

我们之间是有着无形的僵持的。

手里的枪沉重冰冷,而对面喻文州看起来软绵绵又温暖。

我还是没有走过去,摇摇头:“危险。”

喻文州笑了,是我很喜欢的那种笑,如眼中藏了三千把刀子,一眨眼就飞出去。他放下手,胳膊拍在被子上噗的一声。

“有什么危险的,这地方,能有比你更危险的人存在吗?”

 

联盟监狱里呆久了,见到人的第一反应是抬手防身,不过现在只有我犯这个毛病,喻文州显然从容得多。

他甚至会对着眼前的快递员微笑,签收的几秒钟时间里还能拉两句家常,手里签的是我的名字。快递员果然没有向我们讨要证件,他甚至对喻文州的微笑并不买账,一脸受了惊吓想要跑路的样子。

嗯……也没办法,这里是不法地带,证件在这里没用,也几乎不会有人随身携带证件。

我帮忙把大箱子小箱子搬进屋里,没花多少时间,所有东西搬齐了之后,快递小哥面如菜色一秒没停离开了。

喻文州把门关上,扶着额头笑了大半天。

“这里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对别人来说,是。”

“我有点后悔把你的证件留在小旅馆引条子了,你的证件在这儿地盘比十杆激光炮还顶用。”

喻文州显然是在开玩笑,但不管怎样被这么说,的确有点小高兴。但这事并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地方。

“没用。”轻松感扑面而来,我对他微笑,“重新开始。”

 

整套计划耗费十年,现在目的达到,一切都可以放手了。

快递来的全是之前我用过的东西,桌椅板凳,床铺柜子,十年不见有些已经认不出来了。

喻文州推着书桌进了书房:“有没有很亲切?”

“……没。”我诚实回应。

喻文州笑声传出来。

东西都挪动得差不多了,只剩一个白布包裹的巨大相框立在墙边上,诡异至极。我看看喻文州,又看看那个大家伙,来来回回三四遍:“这是什么?”

“送你的。^^”

喻文州笑得狡黠至极,像极了他十年前传闻中的狡猾气质。他走到相框前,指尖的刀子划过布料时的动作干净利落,又像极了十年前飞沙走石腥风血雨的那个蓝雨队长。这么说来他也是没变的,就算放松了警惕没入纷繁的世界里,他也还是那个最初的喻文州。

最让人惊艳与喜爱的喻文州。

他用力把破烂的白布扯开,巨大画框立在我面前。我一时忘记了如何呼吸,一口气提到心口以上,继而小股小股颤抖着慢慢呼出去。眼眶发烫。

这幅画显然出自喻文州之手。画上的脸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眉毛眼睛鼻子耳朵,以及身上那身十年前的军服都是熟悉至极。

——画上的人是十年前的我。逼真到如照片般清晰的、确实喻文州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十年前的我。

喻文州走到我身边,也跟着我一起打量,我转头想小声对他说谢谢,他却一脸若有所思地转头看看我。

他说:“不好看。”

我说:“什么?”

他突然笑起来,又带着那种熟悉的刁钻狡黠。

“现在你就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呵呵,画算什么。”

 

十年前我们在战争中相遇,他的胸前是蓝雨六芒星,我的胸前是轮回十字架。我打偏了两发子弹,他从我眼睛底下溜走,不忘回头看我一眼,做出一个感谢的手势。

再相见是在联盟总监狱里,所有S级战犯被扔进一个屋子里开会,手腕和脚踝上全是冰凉沉重的镣铐(我试着弄开它们,试了很多天,但没有成功)。这时候碰见的喻文州还是笑着的,不管是战场上危在旦夕还是监狱里水深火热,他都是那么一个表情,苍白手腕上同样是青黑色金属桎梏,显得他手臂格外脆弱。

这样看似弱不禁风的人按道理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会议室的,但事实是——他确实就坐在这里,而且正在跟旁边人谈笑风生。

这只能证明他比看起来的要危险得多。

那次会议后我们被彻底隔离开,每人一间屋子,隔壁两间警备室。我和喻文州剩下的见面都是吃饭时候或放风时候,之间相隔几个随行看守,六七八九十多米。

但定时相见已经成了习惯。

在狱中第四年的某晚上,联盟新历第四个新年夜,所有犯人被拉出去形式庆祝,我不着痕迹挤到喻文州的身后,戳了戳他的肩膀。他警觉地迅速回头,见到是我之后眼神渐渐柔和。

那是我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对话,那种感觉很奇妙。

最后活动结束,被押解回房之前,他轻轻说:一起出去怎么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是雾水与花烟,与穷凶极恶完全沾不上边,也不是他惯常的狡黠谨慎与欲盖弥彰。总之是很真挚的表情,一种……大概是在喻文州眼中很难看见的神情。

我反应了两秒钟,他已经被推搡着离开了我的身边,相隔一米两米三米四米。

但他还扭着脖子看着我,眼中是笑意,却平静不带有任何希冀。他大概根本就没想要得到我的回答,所以也没什么期待,只当说个玩笑。

可我却不希望让他认为那只是个玩笑。

我挣着伸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围在周围的看守立刻绷紧了神经,警棍毫不犹豫打在我的手臂上,逼我抽回了手。喻文州被我的动作惊到了,正大睁着眼睛看着我,这次眼睛里多了点凉薄的希望。

而这点极其细小的、几乎看不明晰的东西,足够我拼尽全力给他一个回答。

我对他点点头。

 

然后呢。

然后就是十年后的现在。

现在的一切熟悉又新鲜,温暖悠闲又带点危险,不再像联盟监狱里那样的肮脏无趣又沉闷。我完全可以用如获新生这个词形容它。而这一切只因为喻文州曾经难得真挚却不带希望的一句话,他轻而易举得到了我两秒钟后不言的一个点头。

 

喻文州是原因,也是结果。喻文州是初衷。

 

我被勒令解除一切自卫警备,枕头底下不能藏枪,白天身上不能带超过两种的武器,带刀就不能佩枪,拿枪就不能揣刀。

我不满,死盯着喻文州看,但他不管,伸手把我习惯性立起的衣领挽了下去,露出颈侧的黑玫瑰。

他的语气都是随意的。

“无所谓啊,反正这里没人管你是谁。一切都与以前不一样。我们不需要逃避和躲闪,也不需要相互开枪相爱相杀了。”

他短促微笑,轻轻动作在我颈侧的手收了回去,转身时候又笑着补了一句:

“不用那么在意别人,反正这儿也没人在意你。

……除了我。”

 

晚上我搂着喻文州沉沉睡去,这是许久许久许久以来的第一次长夜无梦,等睁开眼睛已经是日上三竿,莫名的全身酸痛。

喻文州还没醒,睡颜安稳,侧躺着右胳膊垫在脑袋底下。我小心翼翼把他的胳膊拉出来放好,生怕把他弄醒,但喻文州睡得出乎我意料的死,我如此折腾了好几圈,他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迷迷糊糊伸着胳膊摸索了半天抓住我,指尖冰凉,苍白的皮肤未曾留下丝毫战火伤痕。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按下了十年的暂停,一切都冰封着,直到现在我们重逢,时间与世界才重新跳动。

窗外光芒透过厚重窗帘钻进来些许,楼下偶尔嘈杂凌乱的响动不断。我坐在床边上,竟然一点去探个究竟的心情都没有。

反正,我突然觉得这些都成了没有必要的事情。

腰疼,肩膀疼,膝盖疼,脚踝疼。十年来似乎从未知道什么是疼痛的身体,终于在一场舒适睡眠中尖锐清醒,如一直被凄惨虐待着,现在突然宠一下,竟然都学会了怎么哭。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反正,是彻头彻尾一场新生。

 

再也没人在意我是谁,他是谁。

名字与过往都被吃干抹净。

死去的同时重获光明。

自此,不法地带多出了两个没身份的人。但这根本引起不了任何恐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失控。曾经的他与我早就死在表面平静实则混沌的大陆架之下,灵魂是无人抓得到的烟灰,悄无声息魂飞魄散也无人顾及。

但这就是真正意义的“生”了。

如此没有烙印的世界里,一切都没有意义。反正对我来说,至死不变的只有这个躺在我眼前沉沉睡去的男人,也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并将永远铭记他的名字。

——喻文州。

Fin

终于写完了,在遗忘他多日的今天,翻文件夹时候瞥到了他,不由想起了我那始乱终弃的罪恶曾经。

但今日的我已不是昨日的我了!!该生的娃总是要生的!不管它有多畸形!

然后我就,搞了一下……终于fi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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